【短篇/修仙】蒼穹門前不弄斧 01 入仙門

這是依據我家小天使提供背景的延伸短篇，是個誤入歧途(？)可憐人的故事(x

背景算架空，微修真，但不專業，就是篇比較認真的練筆，會有下篇，不過應該會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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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燁玄剛拜入師門的時候，方逢蒼穹門谷底翻身不久。

那時他尚未承雲姓，還是被喚作葉玄。在前往蒼穹門的路上，還時常聽見「誰入蒼穹門，自斷翱鷹翼」的流言蜚語，向旁人打聽，一知曉他要到這個門派拜師，無不是覺得這人瘋了地對他投來憐憫的目光，本來以為只是距離遠沒聽過蒼穹門的名聲產生的誤會，卻沒想離蒼穹門所在之處越近反而越是如此。

搞得他在途中懷疑了好幾次，莫非自己當初記錯了仙門？還是錯認了雲紋？抑或是蒼穹門真的深居罕出，在世人前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不與人爭？

越想越沒把握的葉玄揹著行囊走到一處葉枝繁茂的大樹下，抱著胸仔細回憶起來。

那時候村裡遭遇橫禍，他的的確確是瞧見了一位穿著翠色雲氣紋白衣的仙人出現，大袖一揮變出了一塊板子，先是擋下妖物攻擊，而後踏板飛天，飛劍齊發便將那妖物碎屍萬段。

他還記得那位仙人眼神淡漠，看向嚇得跌坐在地的他，俯身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頂，說了句「你的靈根不錯，未來可考慮入仙門修行。」就御板而去，葉玄愣愣地看著仙人遠去的身影，一直到旁人在他的耳朵大吼，才突然清醒過來，想起自己連仙人尊號都沒記得問。

之後，那段仙人殺妖的情景便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不禁想著要是那日沒有仙人相救自己會怎麼樣，不想還好，越想越覺得後怕，便心生想修行的念頭，不求修行得道，只求一點術法傍身，至少在遇見那種妖物時得以搏上一搏。

於是，他憑著記憶簡單畫下那雲氣紋，四處詢問翠色白衣屬哪個仙門，一確定那仙門在何處，就跟家裡提了想去仙門拜師的事情。

他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本來也沒什麼遠大抱負，只幫著家中醫館採採藥、學著點粗淺的醫術，過著有一天是一天的日子，現在突然提出要尋道修行，驚得他娘親落了茶盞，在地上摔得粉碎：「你說要去哪兒？」

「孩兒想去蒼穹門拜師修行。」葉玄望著眉頭越鎖越緊的爹，立刻補充道：「幾個月前孩兒差點命喪妖物之口，就是蒼穹門的仙師相救才留得性命。仙師說孩兒有點靈根可以考慮修行，就想去尋恩人道謝，若有幸可以入仙門修行，便拜師入門……」說著又轉頭看向面露愁容的娘親，「要是不成就權當歷練，見過世面再回來。」

「每月家書一封。」葉父鬆開了緊鎖的眉頭，本來以為小兒子好高騖遠，想著踏入仙門就能一步登天，聽是想去謝恩順帶看看是否有緣入仙門修行就放了半顆心，看著明顯不想放人的妻子說出但書，「若無緣分……早些回來別讓你娘擔心。」

葉玄立刻應了下來，後面幾天哄著母親哄上好一陣子，再三保證絕對不會遊手好閒度日白白浪費光陰，又允諾逢年過節會記得給母親帶些禮物回來，才總算把人哄好了，準備一大堆東西又塞了好些盤纏，才抓著手帕邊抹著不捨的淚，給自己的心肝寶貝送行。

 

那時就不見爹娘對蒼穹門有什麼微詞，怎麼一路上這麼多流言？

正在疑惑，便見遠處有好些人正在爭執，他好奇地湊近查看，只見一眾赭衣弟子正氣勢凌人地擋住了幾名弟子，見被攔的弟子身著白衣，葉玄眼睛一亮，連忙找了個更近的位置想去瞧衣服上的紋路，卻聽赭衣一方嘲諷道：「蒼穹門？哈、不過就是濫竽充數的，早期大戰時期出點棉薄之力就敢自稱仙門。要不要去聽聽市井都怎麼說的？哪個傻子不要前途想入你們蒼穹門？」

剛聽清楚對方所言，就聽自己被人稱為傻子，忍不住對發話那人翻了個白眼，心道人各有志，想入蒼穹門又怎了，畢竟曾經相救過，有何不可？

為首的蒼穹門子弟卻不惱不慍，淡淡諷了句：「莫非還得連棉薄之力都出不起的才可以自稱仙門？」見那人沒反應過來，又補充道：「赤冕宮若都如你，怕是連傻子都不想拜入了。」

本想對蒼穹門羞辱一番的那人一噎，聽見對方句末對自己的嘲諷上了火，又聽旁邊的同門師弟提醒對方在譏諷自家宗派當初大戰時期以力不從心為由退離戰場，只煉些低階丹藥補品充當參與的事兒，頓時氣得掐上字訣就往發話那人攻去。

誰知對方不緊不慢地把手上的板子一橫，充當護盾擋了一招，甩手往地上扔去，踏上板子，抬腳一蹬退開，便拉出了彼此的距離。

一擊未果，看得赤冕宮一眾都呆了。他們可是都瞧見師兄掐了返景訣，對方若是出招反擊必會自傷，此前挑釁過的宗門各個都是出招化解，招式一出便會自傷，落得投訴無門的下場，就沒見過哪個門派會硬生生接下的，若非傻子就是功力極深。

幾名赤冕弟子對看一眼，又瞧對面那人踩在木板上往後滑，想起蒼穹門本也是劍修，沒能御劍避開反是踩著板子退去，想必是能力不足才恰巧躲過，便立刻又扔了個術法過去。

不曾想那蒼穹門弟子趕緊一閃身，將板子立於身前，術法一觸上那板便反彈而來，施術者臉色一變險險避開，身後那人卻沒那麼幸運，術法在他面前炸開，只聽哀嚎一聲，臉上全是鮮血，一隻眼睛血肉模糊，看得一旁的葉玄不由得驚呼，怕被人聽見立刻摀著嘴蹲下躲在草叢裡，所幸那些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名受傷的弟子身上，沒人發現自己在這邊看熱鬧。

「你們做了什麼！」赤冕宮那名施術弟子見反彈術法造成的傷口，怕同門師兄弟怪罪自己躲開才造成傷害，連忙向蒼穹門怒道，那蒼穹門的弟子卻雙肩一聳：「這要看你剛才施了什麼法，與我無關。」

「怎麼可能無關，分明是你……」那人還想再說，卻想起蒼穹門的確只抬起板子一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動作，要是真承認這件事，難保不會影響赤冕宮的名聲，只得忿忿道：「你一定是動了什麼下作的手腳，否則怎麼可能原本向你飛去的術法無端反彈回來。」

「那是以其人之道還於彼身，怎麼赤冕宮做可以，換蒼穹門就是動了下作的手腳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讓幾名蒼穹門的弟子身子一僵，縮著脖子轉向聲音的來處，只見一名以繩束髮的青年信步而至，瞥了蒼穹門為首弟子的那塊板子，瞇起眼睛，警告地掃視眾弟子，冷聲道：「誰准你們私下比試的？」

此話說完，蒼穹門一眾弟子便被轟然怒吼震疼了腦殼，青年面上不顯，暗地裡卻用傳音吼著這群毛頭小子：「誰准你們出山門還滑板子的？不是說凹凸不平的地面容易翻倒，這兒隨處可見石塊，想摔死？想摔死用不著出門滑板，回去每個都給我去從山頂滑到山腳，保證摔得粉身碎骨刺激痛快！腦子長給你們什麼用的，一學會就可勁兒的顯擺，怕人不曉得蒼穹門有板子滑還能反制術法？」

「弟子未能深思熟慮，請師尊責罰。」為首的弟子立刻跪下，晃了晃自己被傳音震得有點發昏的腦袋，低著頭道歉。

青年裝著勉強接受的模樣，冷著臉道：「回去領罰，下不為例。」

卻又是一個傳音：「還敢讓我罰？回去每個都給我清溝渠去，滑板子剛開放學習就敢拿出師門用，就通通給我去學習怎麼建溝渠，最好發揚光大造福百姓！」

蒼穹門這邊教訓得暫告一段落，赤冕宮的人見看對面絲毫沒有要對傷者表達什麼的意思，頓時就炸了，怒道：「你們傷我赤冕宮弟子，別想我們會善罷甘休！」

「你說誰傷了赤冕宮弟子？」青年淡漠的雙眼一轉，語氣冷若冰霜：「傷了他的術法是赤冕宮自己的炎陽指，你的意思是我蒼穹門還能習得赤冕宮的炎陽指不成？」

「因著你們的返景訣將炎陽指還回去，這該怪誰？」青年往前走了幾步，停在那人面前，唇角彎起微不可見的笑，低聲道：「你們在外頭亂使返景訣挑釁各宗門的事兒，煜陽長老知道嗎？」

赤冕宮的幾人神情一滯，心虛地縮了縮。

「想好了，你們是要回去將此事稟報煜陽長老，還是將此事歸咎於子弟間互相比試訓練誤傷，我都不介意。」青年掐了傳音訣，止於最後一步，「前者我會一併向煜陽長老說明原委——包含你們對其他宗門的挑釁；若要選後者，本尊也就不插手多事，如何？」

赤冕宮一眾頓時你看我我看你，最終看著為首的大弟子，等著對方作出最後決定。

那人本是忿恨不已，氣呼呼地握緊拳頭不打算罷休，但冷靜一想，比起對師尊表明自己挑釁了有如廢物的蒼穹門還被倒打一把，不如將消息封鎖，歸咎為赤冕門自己訓練誤傷來得好，至少不那麼丟人，便咬著牙道：「……今日之事，是赤冕宮訓練誤傷所致。」

「很好。」青年微笑，拎起跪在地上的自家徒弟要走，又向想起什麼般回首：「還有，記住了，蒼穹門是不喜與人爭，不是爭不過。」

說罷，臨走前朝葉玄所在的方向一望，便像什麼也沒察覺般率弟子離去。

葉玄只能把自己縮得更矮一些，等兩撥人都走了，才起身整了整行囊。

「鬼鬼祟祟地在一旁看著，現在看夠了？」青年的聲音從葉玄背後響起，嚇得本就有些腿麻的他差點摔倒，回頭便見那人面露不善地緩步逼近，只得一步一步地小心後退。

但葉玄轉念一想，他原先就是要去蒼穹門，到時候還是會見面，不如先說明來意，便站定腳步行了個禮：「晚輩葉玄，多年前受蒼穹門仙人相救，想前往仙門致謝，謝仙人救命之恩。只是方才路過恰巧碰見兩方爭執，見是蒼穹門弟子便駐足看了一會兒，並無窺探之意，若有冒犯還請仙人見諒。」

聽葉玄所言，青年一頓，仔細端詳一會兒，才收拾自己威脅的氣勢，淡淡地問：「你來自何處？」

「晚輩來自景平鎮旁落月村。」葉玄恭敬地回道，見青年挑起了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提出自己想入仙門求道的事情，想看看有沒有可能。

還沒來得及緊張，肩上忽然一重，青年一反方才冷靜淡漠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你與蒼穹門有緣，自是歡迎。」

「那……」

葉玄還想再問點什麼，青年卻召出一塊形狀特殊的木板，邀請他同行：「蒼穹門乏人問津已久，不如由我帶你回門見見掌門，你靈根不錯，應當很適合我們宗門的修行。」

雖然青年轉變的態度讓葉玄感到奇怪，卻也還是乖乖地跟著踏上了木板回到蒼穹門。

御板而行的過程出乎意料的舒適，涼風輕輕拂過臉頰，他們乘風飛過幾個城鎮，最終來到一處煙霧繚繞的山腳下。

青年讓他待在板上等著，便一躍而下走入迷霧中，沒一會兒霧氣散去，青年才返回帶著他御板上山，沿途的弟子有的踏板練習飛行，還有使符篆對練的，這讓葉玄不禁想像起未來充實的修行生活，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直到他被各種噓寒問暖、拉著去熟識環境，甚至認識其他師兄師姊，最後被趕鴨子上架般地加入了蒼穹門，他才如夢初醒地看著手上的蒼穹門弟子服。

他真的拜入了蒼穹門，真的拜入了仙門得以修行。

不過……拜入仙門是這麼容易的事嗎？葉玄心中閃過一絲懷疑，但並沒有持續太久，現在的他選擇忽視了自己的直覺，暫且沉浸在初入仙門的喜悅之中。

然而，日後的種種經歷也逐步印證了他最初的懷疑，讓他不由得感嘆，自己當初就該相信那該死的直覺，只是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