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毒/暴卡】亂世佳人 12 Démon de Laplace
晨起的卡爾頓如常地走入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現煮的咖啡後,來到餐桌前打開筆記型電腦翻閱起自己習慣於上班前簡單瀏覽的商業新聞。
生命基金會在慈善晚會後逐漸地恢復了與其他公司間的合作,除了依舊不肯罷休不斷以各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干擾自己的政府官員外,他的世界總算是慢慢地回到正軌。然而董事會與政府接連而來的動作讓他不得不重新檢視一下過往至今的作為,用利慾薰心解釋這些人的愚蠢很是簡單,但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兩次,還不是同一夥人,這就有點古怪了。
他的人生裡總是不缺這些意圖不軌的傢伙,也許忌妒他的才華、權力或者財富,或者自己佔據了那些傢伙打算繼續向前的道路,要除去他的理由隨手抓都能一大把,只是目前為止這些傢伙從沒成功過,主要原因大概得歸功於手下的護衛隊。
但這支護衛隊大多陪葬在追捕猛毒的行動中,護衛隊員所剩無幾、幾乎全滅,加上有暴亂在身側,卡爾頓索性將護衛隊解散,還給了一大筆遣散費,畢竟也是長期跟在身邊的夥伴,給點好的待遇再合理不過。
不過……顯然還是有些傢伙不領情。卡爾頓想起在慈善晚會看見的那些熟面孔,還有對方未能得逞時咬牙切齒的神情,深感無趣地將咖啡一飲而盡。
無論這些傢伙為了什麼理由非得將自己視為眼中釘,擋路的狗即便是自己曾經養過的,也得殺。
「暴亂,你今天的狀況如何?」卡爾頓放下杯子,將手伸向從方才就待在自己身側的銀灰色共生體,「還是什麼也讀不到嗎?」
「跟往常一樣,什麼也沒有。」感受到宿主溫柔得過分的語氣,暴亂不自在地別開頭。這種說話方式簡直就像在可憐失去部分能力的自己,反而讓他心裡更加煩躁。
「我們這陣子已經把已知的測試法都測過一遍了。」卡爾頓輕輕地將手撫上暴亂的臉,頓了頓,「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宿主試試?」
「換宿主?」聽見這句話的暴亂臉瞬間皺起了怒紋,「你要不要乾脆說你不需要沒有用處的東西?」
暴亂瞪著表情略顯驚訝的卡爾頓,怒極反笑,「難道你覺得我換了宿主之後,還會讓你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想你是誤會了。」雖然暴亂發怒的反應讓卡爾頓有些意外,但他並沒有將手收回,反而是向前傾身拉近彼此的距離,雖然是他慣於取得人類信任的手法之一,也不確定對共生體而言適不適用,但原理應當相似。
「像你之前說的,當你寄宿在鳥類身上的時候並沒有這種阻礙,你能如常地操控或者讀取宿主身上的一切。我想確定你在其他人類身上會不會有類似的狀態,也許會有助於你恢復。」卡爾頓盡可能清楚簡短地讓暴亂明白自己的用意,他直視著暴亂的眼睛,試圖展現更多一點的身體語言。直到暴亂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卡爾頓這才移開視線,拉開彼此的距離。
「我拒絕。」暴亂收起怒氣,他瞇起眼望著宿主的臉嘗試找出些什麼端倪,確認卡爾頓的表情如常後,才稍微放下了警惕。
暴亂的拒絕出乎卡爾頓的意料,他困惑地蹙起眉,「我以為你會十分願意進行各種嘗試?這對你而言甚至是沒有任何損失的提議。」
「的確表面上看來是沒有損失。但只要在我離開的瞬間把我跟那個對象關起來,你不就能繼續進行實驗研究了?還省得有個共生體時時刻刻威脅你的生命——」暴亂猛然逼近卡爾頓,卻沒從他眼中看見預期的驚愕,他啞然片刻,咧著嘴笑了起來,「別想輕鬆地擺脫我,卡爾頓。即使不離開你也能做到相同的測試。」暴亂伸出觸手操控卡爾頓的電腦,打開了一個資料夾,「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做過很多次了,不需要多久。」
聞言,原想為自己辯解的卡爾頓回頭看著電腦螢幕上的資料,驚訝的神情展露無遺,「我好像沒有看過這些資料?」
「我說了,那是你昏迷的時候蒐集的。你醒來以後我就直接把那些計畫推掉了。」暴亂熟練地點開了另外的檔案。當初為了更好地模仿卡爾頓的一切,他也花了不少時間在這個叫電腦的玩意兒上,「但保險起見大部分資料還是留著,要是你又昏過去了還是得靠這些傢伙。」
「計劃書?」卡爾頓仔細地閱讀著文件的內容,那是被暴亂找來的人們在會面前寄的計畫書,這個規矩行之有年,不過跟暴亂所提的有什麼關係?
「註解。人類寫的東西不可信,你自己也這麼認為。」暴亂指了指文件裡的註解欄位,「跟他們大腦記憶中有出入的部分都寫在裡頭。」
「你……是怎麼辦到的?」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身側的銀灰色共生體,這遠超出了他原有的想像,他一直認為共生體與宿主共享感官跟記憶的事情只存在於寄生當下,但這些資料顯示暴亂可以保留一定程度的宿主記憶,只是其中的機制需要再多做確認,「你能夠在離開宿主之後保留多少宿主的記憶?」
「已知的所有。」暴亂望向眼底透著欣喜的宿主,這些事情對於共生體來說微不足道,他不太懂這些再簡單不過的能力為什麼會讓自己的宿主眼睛一亮,「但共生體不會記住未經探查的部分。」
「這很好。」卡爾頓笑了起來,這比他所設想的一切可能都更好,「你說你要怎麼做?」
政府官員來訪一周後,生命基金會執行長身邊的人員進行了為期一個月的大規模調動,讓所有員工都傻了眼。幾乎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是生命基金會出現內鬼才導致這樣的調動,除了執行長的秘書以外被依照專業重新分配到了新的位置,而執行長身邊的人則被替換成一群新面孔。
少數的高層自願請辭,原本跟隨著這些高層的員工們人人自危,深怕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被裁撤,然而人事調動僅止於執行長的周邊人士,其餘的員工不僅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反而因此受惠還給提升了職位。
沒有人知道執行長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進行人事調動,毫無前兆的舉動讓本來就在暗中做手腳的人們心裡一驚,卡爾頓幾乎沒有經過任何調查就抓到了基金會內部的問題核心,靠著董事會耗費心力部署的勢力就像是被抽去了脊柱,前功盡棄。
坐在辦公室內的卡爾頓滿意地看著借助暴亂獲得的人事資料,微微地彎起了嘴角,「要是沒有你的協助,我什麼時候被這些潛藏在眼皮底下的傢伙推翻了也不知道。暴亂,謝謝你。」
「但我們的目的依舊沒達到。」暴亂凝視著卡爾頓的側臉,「我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有你不一樣,卡爾頓。」
「我們需要耐心,暴亂。」卡爾頓將視線轉向自己的共生體,從辦公椅上起身,漫步到窗前眺望舊金山海灣,「即便你暫時失去了讀取我想法的能力,我們也依舊可以達到目的……我確信那只是短暫的狀態,遲早會找出解決方法的,只要……」
「什麼時候?」暴亂瞇起了眼睛,「你現在是打算盡可能利用我才說這些漂亮話嗎?盡可能拖延時間直到我毫無用處,或者直到你找到了另外的共生體?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猛毒,儘管無法讀取你的想法,我還是可以用你的行為判斷,這種能力不是你們人類的專利!」
「你是這樣想我的嗎?」卡爾頓失去了笑,表情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共生體,「只要沒有辦法親自確認想法,我們之間就不存在信任?」
「我比誰都希望你恢復原本的模樣,暴亂。」觸及暴亂帶著怒氣的眼神,卡爾頓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你現在的疑惑,對我而言一直都在。你為什麼選擇了我、為什麼盡可能地讓我活下去,又為什麼明知道我沒有恢復意識卻繼續待著沒有離開,甚至……為什麼要替我喝下那口酒?如果這一切不建立在利益關係上,你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暴亂,人類之間的感情很複雜,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唯有利益關係才會維繫得最穩固。」卡爾頓閉上眼睛,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對你有著奇怪的情感,這不合理,我也無從確認為什麼。」
「但我希望你繼續留在我身邊,為此、我會不斷地創造理由。因為對我而言你是最為珍貴的,甚至不願意用來進行共生體實驗的夥伴。」卡爾頓重新睜開眼睛,卻正好對上暴亂的臉,「暴亂?」
「告訴我,你對我有什麼樣奇怪的情感?」暴亂緊盯著自己的宿主,他一直都不知道卡爾頓也對自己有著奇怪的情感,即便是之前也從沒感覺到過,「為什麼奇怪?」
卡爾頓望著面前的銀灰色共生體,表情複雜地笑了起來,「這……一點都不合邏輯。」
「什麼……」不合邏輯?後半截的話被溫熱的觸感硬生生地截斷,暴亂瞪大了眼睛望向對著自己做出親吻舉動的宿主,在他的認知裡這代表著契約,至少在那個人類的故事裡是這樣的意思。但他忘了,在歷屆宿主的腦海中這樣的舉動一直都是對著親密的人進行,親人、子嗣或是朋友……還有伴侶。
「當你靠近我的時候,我想這麼做。」卡爾頓拉開自己與共生體的距離,淺淺地笑著,「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把其他物種當成對象的一天,但很奇怪……我想盡可能地跟你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
「跟我在一起,除非我死了,否則你死不了。」被宿主突然一吻的暴亂幾乎忘了自己打算對宿主質問什麼,但他突然覺得自己跟卡爾頓之間的屏障模糊了一點,「卡爾頓……」
「那還真是……太好了。」看著太陽西下的卡爾頓笑著搖頭,「不過也得你願意讓我繼續活下去才行。」
「卡爾頓。」暴亂伸出黏液將宿主的臉扳向自己,「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我?」卡爾頓疑惑地皺起眉,想起自己剛才的吻,了然於心地苦笑,共生體大概不了解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那是人類表達心意的一種舉動,示好的方式之一。」
「我不認為一個吻會讓我在一瞬間恢復正常。」暴亂瞇起眼睛注視著自己的宿主,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話早在一個月前自己就能恢復了,但並沒有,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當然不會。」卡爾頓啞然失笑。也是,身為不同物種的暴亂把這舉動當作是實驗中的一環也是很合理的,反倒是認為光是這樣就能讓暴亂理解人類之間情感運作的自己有些失常了,「關於那個問題,我們會繼續找答案的。」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對宿主的思路感到棘手的暴亂緊盯著卡爾頓不放,他始終沒想透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間點恢復,他試探性地在卡爾頓的內心尋找他想要的答案,卻在開始讀取後沒多久停了手。
他真的要親自揭開卡爾頓的真正想法嗎?
「我沒聽懂什麼?」卡爾頓反問,他試著回憶暴亂所說的話,卻怎麼也想不透自己是怎麼理解錯誤的。
「你吻了我以後,我又開始可以讀到你的想法了,卡爾頓。」暴亂心不在焉地回應。在恢復以前,他比誰都想知道卡爾頓內心的想法,是否欺瞞自己暗地進行要將自己剔除的計畫、或者打算利用猛毒那個廢物取代自己、還是在另外考慮新的計畫……種種的疑問堆積起來,就像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發。但現在……他就像是突然沒了興致一樣,什麼也不想知道,尤其是不想破壞好不容易習慣了的現狀。
「你恢復了?」卡爾頓不可置信地看著暴亂,表情混雜著驚喜與困惑,「在我……但為什麼?」
「不清楚。」暴亂鬱悶地看著對於自己的恢復感到驚訝的宿主,他是真心為自己高興?還是為著自己不需要執行多於的計畫鬆一口氣?這個想法在暴亂的心中不斷膨脹,終於還是使他按捺不住讀了卡爾頓的想法。
「雖然還不知道確切是什麼原因讓你恢復了,還是恭喜你,暴亂。」卡爾頓將手輕輕地貼在暴亂冰涼的臉上,微微地彎起嘴角。但開始讀取宿主想法的暴亂立刻就感覺到極度的不適。
卡爾頓的內心完全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這個人類宿主除了努力讓自己鎮靜地將方才的一切順勢當作沒發生過,同時還因為他的恢復無法繼續坦承彼此想法而感到失落,甚至已經開始為了他多於的舉動可能產生的影響思考對策……這讓暴亂大為光火,他好不容易恢復可不是為了想看見這些想法的!
「……我現在不覺得恢復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卡爾頓。」暴亂抓住卡爾頓觸碰自己的手,「但至少現在的你對我說不了謊。」
卡爾頓冷靜地看著面前的銀灰色共生體,「我從未對你說過謊,暴亂。」
「當然……」暴亂慢慢地拉近自己與宿主的距離,原本銀白色的雙眼凌厲了下來,「不。」
「你現在正準備這麼做。」暴亂瞪著面前的宿主,「比起為我的恢復感到高興,佔據你的腦子的想法,是什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卡爾頓的表情一瞬間空白了,但很快的他便開始運轉他那聰明誘人的腦袋,「我現在的想法就是我們可以回歸原本的計畫,重新發射火箭帶回更多共生體,創造出新的世界。」
「這是你曾想過,但不是現在佔據你心神的一切。」暴亂望著卡爾頓冷靜得與內心截然相反的臉,心底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但與自身燃起的怒火相反,暴亂緩緩地拉近自己與宿主的距離,用低沉嘶啞的聲音輕輕地敘述出宿主強力壓下無視的想法,他要卡爾頓清楚地了解到,對他而言,這些試圖迴避或隱瞞的一切行為都盡是徒勞。
「你非常渴望我,卡爾頓。」暴亂低下頭,在卡爾頓的耳邊囈語般地說著,「你想要我,任何形式都好,想要和我融合為一體,哪怕你認為這樣的一切跨越了你所熟知能掌控的範圍太多,也認為坦承了這一切會造成我們之間關係劇變,進而破壞你那打算篩選人類進入永生,吞下亞當與夏娃當初沒能吃下生命之果的完美計畫。」
卡爾頓彎起的嘴角逐漸失去原有的弧度,他聽著暴亂在自己耳邊宛如惡魔的耳語失了神。他從來就沒辦法輕易地對他人吐露出內心真正的想法,至今為止的所有教育與接收到的訊息都強烈地提醒他不得輕易顯露出自己的目的與真實想法。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想法對於普式而言究竟有多荒謬,所以為了他真正的目的,他繞遠路做了相似卻包裝成符合普世價值的治療技術,成為名聞遐邇的生命基金會執行長。甚至是現在,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對暴亂的想法是多麼不合理且荒謬,但如果能永遠跟他在一起,他也許就能夠與他一同直面自己的真心,他不相信過分浪漫的愛情會使人長久,但目標一致類似於契約的關係,他認為成功機率能大上許多。
「暴亂。」卡爾頓抬頭直視著因為他的開口而停止耳語的暴亂。短暫的思考讓他稍稍理清了思緒,他想和暴亂保持一種安全穩定的關係,而不是建立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失的情感上,更不是用盡他慣用的包裝手法將一切合理化得冠冕堂皇的自我欺騙,現在的他對暴亂的想法不僅僅是理想的合作夥伴,他不得不承認,用盡邏輯、科學方法存活至今的他,首次遇上了他無法輕易解釋的狀態,那個他本以為自己此生不會遭遇的戀愛問題。
「我覺得自己是愛上你了。」卡爾頓坦然地說,「雖然我不清楚對於共生體而言愛是否存在……但具體來說,現在的我沒有你不行,無論於公於私都是。」
將宿主的內心活動一覽無遺的暴亂伸出凝聚的爪子撫上卡爾頓的臉龐,他想起自己過去曾在月夜下對沉睡的卡爾頓所說的話,「共生體沒有所謂的愛,但是我大概懂你的意思。」
「那……」卡爾頓將手撫上暴亂的爪子,「我能認定你是我的伴侶嗎?」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暴亂緩慢地湊近卡爾頓的臉,悄悄歛起利齒在人類宿主的唇前停下問道,「是你必須、只能是我的伴侶。否則我無法解釋為什麼到現在我都沒吃了你,或者毀了你。」
卡爾頓微彎起嘴角,也許暴亂與他的共通點比他所想的要多得多,「的確,否則我也無法理解為什麼明知道直接扔幾個人類給你就能進行實驗的我,會硬是想辦法讓你恢復原狀,分明只要設法捉到猛毒就好。」
「這你倒是別想。」暴亂不滿地將另外凝聚的巨爪伸向卡爾頓的腰際,將卡爾頓擁向自己,「假如你這麼做,我也多得是機會能奪過你底下任何一個董事的身體將你取而代之。」
「是嗎?」卡爾頓笑了起來,「那還真是萬幸。」
「你不會真把猛毒找回來吧?」暴亂確認性地問著,他清楚現在的卡爾頓沒那麼想,或許是前陣子的狀況使然,他總覺得聽到宿主把想法說出口更能讓他安心一些。
「這個嘛……」卡爾頓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也許會?」
「你認真的?」暴亂愣了愣,他沒想到卡爾頓真的有這種想法,而他也沒立即察覺……
「連艾迪布洛克一塊兒抓回來做實驗體,現成的。」發現暴亂露出不可置信表情的卡爾頓止不住笑,這樣的暴亂在他眼裡似乎有些……可愛?
「別用那種形容沒用生物的詞形容我。」知道自己誤解的暴亂鬆了一口氣,但又無法忍受卡爾頓那樣佔上風般地笑,暴亂將爪子滑向宿主的後腦勺,出其不意地將他攬向自己,襯著夕色吻上卡爾頓的唇。
一陣敲門聲響起,秘書推開門走進辦公室,只見執行長獨自一人站在夕陽照耀的窗前失神地撫著自己的唇,直到秘書出聲輕喚其名諱,這才反應過來,嘴角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望向抱著文件的秘書。
「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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